沾了情感,便少了理性。
这是我的故事,杂乱又真挚的故事。
愿你能读进心里,一字一句。
——题记
壹
上班路上老爸给我打电话,说去年家里收获的苹果终于卖完了,可以放心的陪妈妈去医院了。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不凉,却也丝毫没有往常三月里那样的暖意。
至今都还依稀记得家里的苹果园第一年结苹果的情景,爸爸拿卖苹果得来的所有收入买了一辆摩托车,因为那时的我无比羡慕当工人的大姨夫能拥有一辆摩托车。
每次坐在上面,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很大,仿佛自己把风都远远的甩在了身后,别提有多酷了,为此央求了爸爸好多年。
可是这个要求在那个时候的我们家,很难被满足。
妈妈说爸爸从小就不容易,他四岁的时候爷爷就去世了,学习特别好但上不起。
小学时的我虽然是班里的第一名,但数学委实差了点,巧的是我的数学老师恰好是老爸当年的数学老师,于是乎,我爸就成了老师口中那个“别人家的孩子”,而我就这样活在了自己老爸的阴影下,想来应该也没有几个人有我这样的荣幸。
其实老师并不知道,只上到二年级的我爸见天回去给我补四年级的数学,没有黑板,用的是他从前卖烧饼时盛烧饼的木箱子,也没有粉笔,都是我从学校带回去的。想想那时候自己的智商确实挺秀逗的,讨厌补课还乖乖每天往家带粉笔。
贰
说起木箱,妈妈说她年轻的时候不知道过日子,养家都是爸爸的。
凌晨三四点爸爸自己一个人起来烙烧饼,揉面、捏烧饼、烧火、烙……烧饼出锅的时候刚好赶上村里人的早饭,于是再推着木车满村里吆喝着卖。很难想象一向少言寡语的爸爸是如何喊出口的,他总是说他是靠技术吃饭的人,不用喊大家都知道他做的烧饼好吃。这绝不是吹牛,不止有一个叔伯对我说过再也吃不到我爸做的那样好吃的烧饼了。
等到烧饼卖完,差不多也到了他出工的点了,那时候是江爷爷当政,修学校、修路都是村里的青壮年劳力义务干。老爸经常没有吃早饭的时间,只好一边卖,一边偷闲吃几个自己烙的烧饼,连个咸菜都没有,就着清晨的露水,干吃。
这些都是我出生以前的事情。
叁
我出生以后,家里的开支就大了,老爸摇身一变,成了一个菜农。春种秋收,每一棵菜里都流着爸爸妈妈的汗水。他们在附近的集市上卖,还要推着木车走十几公里的山路去山那边卖,好的时候一天挣个十几块,不好的时候都卖不出去,那时候没有什么储存措施,两三天卖不掉菜就坏掉了。
有一次是夏末的中午,降温下雨突如其来,穿T恤的爸妈冻得不行,可离家太远,想了好久才狠下心一人买了一件薄秋衣,妈妈说把那天卖菜的钱都花了还贴进去两块钱,很心疼。
壹
九
九
贰
但是,家里的经济条件好像并没有因为爸妈的辛苦而好转,直到——
老爸从一个菜农升级为果农,承包的苹果园结了苹果,说到这里我是不是应该顺带感谢一下英明神武的邓爷爷的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第一年的全部收入,2000多,爸妈结婚以来分的爷爷奶奶的账都还没有还利索他们就去买了摩托车。
现在说起来他们都还觉得那时候年轻,真的是挺不考虑以后。但也是因为苹果园给了他们底气,相信明年会更好。
从开花,结果,套袋,摘袋,采摘到冬天的修剪……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爸妈在果园里辛勤劳作,用汗水给我和妹妹带来生活的保障。尽管如此,一开始我却并不待见这片果园。每到苹果快要成熟的时候,爸爸照例晚上是要去果园里睡看苹果的,有时候他有事情妈妈要做饭,这个光荣的任务就落到了我身上,可是我胆小啊!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小时候流行看僵尸,那简直就是我的童年阴影,现在也是,每次都窝在果园里爸爸的床上开着手电筒吓得瑟瑟发抖,那个时候感觉应该没有比看果园更可怕的事情了。后来我妈发现其实狗比我管用,于是我就被我们家的小狗解放了,我都要爱死它啦。
渐渐地,我不断的尝到了苹果园带给我的甜头。终于有一天,我也可以拿出属于自己的零花钱买几块垂涎已久的菠萝糖;终于有一天,我也可以在自己家看能播一天动画片的彩色电视机;终于有一天,我也可以拥有一个单独属于我自己的小房间;终于有一天,瘦骨嶙峋的我被生活滋润成了130斤的小胖子……那种心愿达成的感觉,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被上天眷顾吃到了梦寐以求的烤鸭,就像有魔法,就像130斤的我从来没敢想过自己还能有瘦回100斤的这一天。
也许在很多人眼里苹果园不过是一个赚钱的工具,但是在我看来,这么多年它早已成为一份难以割舍的寄托,又或者说是希望。付出,收获,虔诚的相信着明年会更好,而明年真的更好 。
肆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曾经赖以生存的那一片苹果园,那一片为我们家带来无限希望的苹果园反倒成了如今的一块心病。忙忙碌碌一年,到头来还要付出更多的心思去担心能不能换回成本。
记忆中最冷的冬天是前年,全县的苹果几乎都没有卖出去的。为了过个好年,爸妈在临淄表姑的帮助下租了个房子卖苹果,因为离我的学校——山东理工大学不远,留校兼职的我去过一次。房子很破,窗户还漏风,但他们已经很知足。
唯一一个烧炭的小炉子在放苹果的那个屋,因为苹果怕冻。妈妈的身体一直不好,裹得跟个粽子一样但还是感冒了,因为知道我要来,发着烧专门去买了羊杂汤。过年的集市罢的晚,爸爸因为我专门赶回来吃午饭。不过匆匆吃完就走了,因为下午还要赶着去小区门口卖,去晚了就没地方了。
我丝毫不敢去想象爸妈每天凌晨起,深夜归,一直站在那样凛冽的寒风里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无论穿多厚都会被冻透的。妈妈说表姑和表大娘每天都过来,送饭送菜送东西,言语间都是感恩和知足,以及让我不要挂念,可是我该如何不挂念,亦或我挂念又有何用?
而那一天,真正让我抑制不住的是另一个故事。
临走前,曾经救我于危难之间的那个狗刚刚生了两只小狗,托付给邻居妈妈怕麻烦人家,留在家又不放心,于是就带着了。那年冬天真的很冷,狗妈妈很瘦也没有奶水,又经历了奔波,尽管每晚都把它们放在火炉边又在箱子里铺一层厚厚的棉絮,但还是没有阻挡住其中一只小狗的去世。狗妈妈不吃不喝了一两天但毕竟还有一小狗需要她。
但是很不幸,没几天另一只也去世了。妈妈说,自此大狗不吃不喝,天天把小狗的尸体放在箱子里偎着,谁都不能靠近。怪不得午饭后我去送爸爸路过她的箱子,一向对我很温驯的她差点把我咬住。
“老这样也不是办法,一天晚上我就偷偷把小狗的尸体拿到大门埋了,可是第二天她一醒就去把小狗刨出来又衔回来了,好在是冬天,太可怜了我也就没再管她。”
那天我在朋友圈里写:当窗外的寒冷肆意蔓延的时候,你双眼噙满同情的泪水,你觉得自己感同身受,可是你毕竟没有切身体会过,这寒冷,究竟有多凉。那一刻,我已经没有办法把狗看作一种简单的动物,更没有办法抑制自己的泪水,说不清到底是同情狗还是心疼辛劳的爸妈。
伍
回去之后,发朋友圈、打电话、发各种群,尽自己所能希望能帮到爸妈,让他们早点卖完回家,少吹一些风,少受一点冻。无奈收效甚微,没有哪一刻如此懊恼过自己的无用,好在母校理工大的张玉霞老师帮忙,联系了她的一个本地同学买了50箱。腊月二十七爸妈回家说,幸亏卖了那50箱,不然年前就卖不完年后就更没法卖了。
最近这两年虽不似前年那样困难,但还是不想爸爸妈妈一年到头总是战战兢兢的担心着行情。作为一个典型的90后,总觉得应该用点时髦的方式让苹果园曾经带给我们的希望再一次取代忧虑,变得更有价值并一直延续下去。因为在我们心里,这不仅仅是几十颗苹果树而已。
毕业不到一年,在北京漂了将近一年,没有多少长进,但这件事一直压在心底。看过许多互联网产品,忽然萌生这样一个想法:身在大城市的你为什么不能拥有一棵属于自己的苹果树?而这棵苹果树就在我家的果园里。
一棵苹果树从开花、结果、施肥、采摘甚至冬天修剪你都可以通过手机全程参与。累了倦了拿出手机,在遥远的大山里还有一颗属于你的苹果树,呼吸着最清新的空气成长孕育。可以一个人要几棵树,也可以几个人要一棵树,你给他起名字,闲暇之余你也可以来看看它,等到秋收采摘包装好我们给你邮寄过去,这就是你自己的苹果树上结的属于你的苹果,来自淄博沂源大山里的生态苹果。
(果园旁的溪水)
而山东理工大学是我的母校,又是我们自己家门口的亲大学,为什么不面向广大校友、师弟师妹做一款不求价格求质量的生态苹果呢?还可以抽取利润的一部分来回馈母校,只因曾经受母校恩惠太多,这也算为她尽一点或许根本就不足道的绵薄之力。
如此,这片苹果园有了新的生机,而苹果园里的每一棵果树也因认领它的每一位朋友拥有了自己的灵魂。
如此,“希望”又可以借助互联网再次更好的传递下去……
名字我都想好了,无比朴实的接地气,就叫“大詹子”苹果园。大,我是家里的长女,我们家的苹果很大,这一份希望和情感因为每一位朋友的加入越来越大;至于詹嘛,自然是因为我和我爸以及我妹都姓詹,还有,詹天佑(生拉硬拽的广告)。
这是我的一个想法,不知道我的这点想法,你觉得可还行?
老爸为生态苹果施土肥
老爸为果花授粉
如果有读者愿意在沂源大山里拥有一棵属于自己的苹果树,吃到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态苹果,可以点击下方“阅读原文”参与众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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